写树的主题散文

发布时间:2021-08-08 来源:热门资讯 点击: 当前位置:首页 > 热门资讯 > 手机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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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树的主题散文

  远处的小树林闪着绿幽幽的光,在微风中轻轻摇响绿叶,像是唱着一支动听的歌曲。下面就随小编一起去阅读写树的主题散文,相信能带给大家启发。

  写树的主题散文【1】

  在乡下,人们推着独轮车,在风中奔跑,你跑不过一棵树,树有兄弟,一棵接着一棵,煞有介事,像火箭般越过无数光年,你仅有一人,形单影只,你跑不过一棵树。

  人活着,就要奔跑,不然,你总会被世事遗忘。小时候,乡下穷,除了奔跑外,没有其他娱乐的方式,因此,一大帮的小朋友们,穿着露屁股的裤子,在风中跑,在雨里游。你跑得快,雨在身上的机会就小。人其实十分弱小,你抵挡不住任何大自然的进攻,雨是箭,是精灵,射在身上,没有伤。

  我是个不太安分的孩子,自私有一点,我总是在奔跑前,准备一顶草帽,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。雨大了,再大的伞也无济于事,因此,他们轻装上阵,跑得比我快,草帽的阻力过大,那时候,我刚刚学过物理,因此,扔了草帽,摔了一跤。

  草也是个不安分的生灵,到处是草,蔓延,草不如树,人敬树,是因为树带来阴凉,草太小了,杂而无章,像个容易生事的孩子;你跑累了,树可以为你带来方便,草则不然,草依然是那样矮小,你躲进草里,一大堆的生灵们咬你,你的屁股上便会斑驳陆离。

  也曾经试着在城市的环城路上奔跑过,空气有些脏,呼吸急促后,咱的肺部是肉长的,经不起大风大浪与阴霾,没有几个回合,便败了北,索性这辈子不敢在乌烟瘴气中狼奔豕突。

  有树的地方一定有花,他们是情投意合的姐妹,好像是花袋子漏了,随便找一处树下栖息,便会发现无数不知名的小花;每一颗植物都会开花,人也是生物,人也会开花,人开的花在身上、心里,你要有尊严,要有耐性,否则,你就会变成他人眼里的“残花败柳”。

  我的嗅觉灵敏,总会在某一处树下,发现讨厌的小孩子留下的粪便,臭不可闻。灵敏的人,总会惹来麻烦,一整天便是恶心难忍,老想着自己碗中的饭会不会与那些肮脏的东西一样,于是,躺在床上,听风在外面嘲笑,风刮着树,树是风的使者,如果没有树,风无法肆无忌惮。

  窗外便有棵树,遗憾的是,改造时,树没了,窗也没了,好好的房子被换成了楼房,不能称作可惜,世界总要发展,不合时势的东西,总该与时俱进,我是个传统的人,我不懂经济学,我只会怀旧。

  院子里空空如也了,狭窄得厉害,但仍然说服了所有的人,留下一棵梧桐,它长得快,一年时间,便可以由小学进入研究生,好歹留住了一些风,有树的地方,必定有风。

  下雨了,车抛了锚,一大帮的人,在雨中飞,两边的树,与你有难同当,多么好的场景呀。

  人在飞,树在跑。

  写树的主题散文【2】

  两户人家的空处有一棵银杏树,枝繁叶茂,秋天来的时候,银杏的果子成熟了,颗颗粒粒地掉在泥地里。

  孩子们捡回一些,但都不敢吃。老人们说银杏果子有“毒”,不能吃。

  有一年,其中一户人家的主人去了一趟城里,知道银杏果可以卖钱,他摘了一大袋背到城里,结果换来一大沓花花绿绿的票子。

  银杏果可以换钱的消息不胫而走,另一户人家主人上门要求两家均分那些钱,他的要求当然被拒绝了。

  于是,他找出了土地证,结果发现这棵银杏树在他划定的界限内。他再一次要求对方交出卖银杏果的钱,并且告诉对方这棵银杏树是他家的。

  对方当然不认输,他从一位老人那里得知,这棵银杏树是他的爷爷当年种下的,他也有证据证明这棵银杏树是他的。

  两家闹起纠纷,反目成仇。乡里也不能判断这棵树是谁的,一个有土地证,但证件颁发时间已久,土地已调整多次了。一个有证人证言,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,自古使然。

  于是,两人都起诉到法院。法院也为难,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,于是建议庭外调解。

  但两人都不同意,他们都认为这棵银杏树是自己的,为什么要共有这棵树。

  案子便拖下来了,他们年年为了这棵银杏树吵架,甚至斗殴,大打出手。

  这样的故事延续了十年。十年后,一条公路穿村而过,两户人家拆迁,银杏树被砍倒。这场历经十年的纠纷终于在银杏树的轰然倒下后结束了。

  为了一棵树,他们竟然争斗了十年,三千多个本来可以快快乐乐的日日夜夜,难道不比一棵树重要?为什么不去种一棵树呢,十年后,树苗完全可以长成一棵大树。

  想来真的可怕,有时一个人为了得到某一种东西,往往会失去自己更重要的东西。

  写树的主题散文【3】

  每当火车飞驰伴随着汽笛声从他身边而过时,我想,那就是它的幸福。但它却用生命去守望着,它每天劳作在这山谷巨石中,享受这大自然的安抚;它挥手,向飞驰而过的列车致意,等待它的是那悠远的长鸣。——记

  它,是一颗长在列车道旁的一颗大树。春去秋来,年复一年,连它自己都忘了在这儿生活了多久。似乎在很早之前,在火车出现之前。平平淡淡,安安静静,悄无声息,在大山之上,没有人会注意这一课不出众的大树。

  它的思绪飘远。很多年前,山里的孩子们都喜欢在它的脚下玩耍。开怀大笑,或而痛哭淋涕。它不会说话,也就不能安慰他们,它唯一能做的,就只立在孩子们的身旁,随着风而轻微摇动树枝。即使他们不知道,但它还像是告诉他们,不要怕,还有我在。

  那时的日子,就似乎是一缕棉絮,越飘越远……

  孩子们长大了。离开了。不见了。树根上,再也没有温热的体温依存,而它的枝叶,却越长越茂盛,张开了,伸出了枝桠。树根稳稳地扎在湿润的土地中。叶片,在刺眼的阳光下,反射出生机的绿色。

  “轰隆——轰隆——”又是一列火车经过。

  它看见车内的不少孩子趴在窗口向外张望着。“妈妈,你看那棵树好大啊!”“是啊,看上去生机勃勃的。”

  生机勃勃的?它淡淡笑,树枝的叶子也随之摇动。它已经活了太久太久,只有它自己才知道,它的内心,早已枯萎,人类所看到的,不过就是一块空壳。用不了多久,就会和它的内心一样。慢慢慢慢的枯萎。然后腐烂在泥土里,和树根相遇。

  我们的生命到底要如何去经营,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同生活方式。你所羡慕的人,并不一定有你快乐和幸福。可能他还在羡慕你在纷繁忙碌的尘世中,能得到那份充实和宁静。其实,平淡的生活有她特有的舒畅和美,她需要用心去品味,需要你发现在这平淡的生活中的满足,你才能听到那“汽笛长鸣”下的喜悦。

  它累了。缓缓眯上眼。

  阳光穿过叶隙,洒落在地面,留下斑驳的树影。

  写树的主题散文【4】

  一棵树就挺立在你眼前,郁郁葱葱,枝繁叶茂。那苍劲的躯干爬满岁月的皱纹,镌刻着风尘的痕迹。

  一棵树就是一首诗,它用绿叶抒写春天,用枝条轻轻地描绘风的曲线;一棵树就是一个大自然的君子,花儿给它以清雅,果实给它以成熟。

  自从一粒种子植入土地,它便不再茫然四顾,而是一味地扎根下来,吸养料而发芽,沐甘雨而拨节。它甘于贫瘠的土壤,忍受着成长的艰辛,不因外面的世界而心旌飘摇。它的根须尽管还纤细柔弱,却欲达土地之下;它翠绿的枝叶尽管还稚嫩幼小,却欲与蓝天比肩,直到顶天立地,枝叶婆娑。

  风来了,树张臂逢迎;云来了,树伸手挽留。月在它的枝梢探头,鸟在它的杈上安家。树就这样平凡地耕植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之上,傲视雷的怒吼电的狰狞,承受雪的严寒骄阳的炙烤,不屈服亦不懈怠,矢志不渝,锲而不舍。此时,那努力向天空伸展的枝叶,那日渐粗壮的躯干,还有那欲滴的翠绿,却已向天空昭示着他的浩然和伟岸。

  生活中有许多像树一样平凡的人,因为具有树的精神和品性而伟大。他们如同一粒饱满的种子,扎根一隅,奋力勃发;他们如同一只离群的鸟儿,孑然独立,壮志凌云。他们的沉默就像一棵树,在沉默中吸收养料,在沉默中蓄积力量;他们从不妄自菲薄,更不沽名钓誉;他们笑脸迎风雨,始终不改初衷,上下求索,壮心不已……

  写树的主题散文【5】

  我是一棵生长了将近三十年的杨树。最近几年,由于我生长的肆无忌惮,每逢春天来临,我总要杨花吐蕊,使得整个小村的上空,犹如雪花飘洒一样落满花絮;因为我的枝叶蔽天,使得将近三分之一的小村人没有了阳光的温暖;因为我的根须纵横绵延,不是撑破了东家的墙头,就是堵死了西邻的排水沟;更是由于我的臂膀触及之处,不是刮坏了东家屋顶的太阳能,就是刮坏西邻的红瓦绿玻。每逢深秋万物凋零的时候,一直让我生机盎然的千千万万片叶子,为了让我安然过冬,不是选择了悄然落下,就是选择随风飘零。那些随风飘零的叶子哦,几乎落满整个小村的沟沟壑壑。为此,我的主人没少给我道歉赔礼。于是,我的命运便被摆上了小村人的话题上,于是,在一片谴责声中,主人终于同意将我砍伐卖掉,只是,一次次的让我死里逃生,倒不是因为我的价格问题,而是那些树贩子根本无法下手。

  记得不久以前,我的主人因为我的"价格问题,回家和树贩子讨价,一千六百元,双方很快成交。但是那些树贩子面对我的巨无霸,竟然无法下手!每一次在我的底下讨论如何将我处置,我都听的清清楚楚,他们商量着要用吊车将我肢解,只是费用太大,要求我的主人继续降低我的价格。主人倒也慷慨,告诉那些树贩子:不要钱,你们随便肢解得了。搞的那些树贩子悻悻而去。其实我深深的理解主人那种不舍。那一次,我的主人深情的拥抱我,虽然我的沧桑的树干早已冷漠无比,但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主人的无比眷恋。我分明听到了主人的心跳,主人的心潮奔涌。尤其是主人临走时一步三回首的凝望的目光,让我十里相送,禁不住思绪翻滚。

  记得我的前十年,可以说是在主人的精心呵护下成长的,由于我当初的苗木弱小,更是在后邻的几棵大树下生长,难得有一丝阳光让我沐浴,后排的大树,一个劲的排斥我,为了生存,我不得不将自己的躯干弯曲,顺着主人家的瓦屋后檐匍匐向上,为此,我没少刮坏主人家的瓦片,但是主人都一次次的包容。默默无言的将刮坏的瓦片及时更换。于是我在心里就坚定了一个信念:谁说人可以在人下为人,而树不可以在树下为树?等待时日吧,我相信自己总有昂首挺胸,拔云见日的那一天。虽然十年的时间,我的躯干不及拳头粗。虽然村民们没有人相信我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棵树。可我的主人好像对我满怀期望,因为我读懂主人的目光。

  就在我踌躇满志的等待,就在我默默蓄积力量的日子里,我的主人在小镇上建了楼房,举家搬迁的那一天,我的主人在我的周围转了好几圈,我依然记得主人临走对我说的那句话: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参天大树,替我守好家园。就这样,我在主人离开的日子里,由于我没有向上生长的空间,所以我的根须尤其发达,我深深的依附赖以生存的土地,悄然蓄积最多的能量和营养,时刻准备着昂首挺直的那一天。那真是:忍辱树下十余年,扭曲躯干爬屋檐,蓄积力量藏土壤,等待昂首向苍天!

  那一年,一直遮蔽在我头顶上的邻居家的几棵大树,由于他们家要砌墙头,被一一砍伐了,我的上空豁然开朗,仿佛一夜之间,我的躯干一下子就挺拔了起来,那一夜,春雨下的是那样的酣畅淋漓,也仿佛将我积蓄已久的郁闷和委屈,一下子释放殆尽。落满一树尘埃的枝条躯干,也同时被荡涤成了满树嫩绿的新芽,看起来是那样的舒展清新。我为自己的新生呐喊,我为自己的拔云见日狂欢,只可惜我的声音早已淹没在阵阵春雷中。也好,我权且把那一声声的春雷,当作我重新涅槃的动力。拔去阴霾见阳光,信念日久便成钢!多少屈辱成过去,抖落尘埃自茁壮。

  我盎然的挺立与天地之间,以惊人般的速度夜以继日的生长着。很快,我的枝桠便时常与白云握手,尤其是每当月亮疲倦的时候,总是喜欢在我苍翠葱茏层峦叠嶂的肥厚叶片上酣睡,每当这个时候,仿佛半个小村庄的上空,都沐浴在银色的世界里,彷如童话一般神奇。在炎热的夏日午间,我更是一把庇护小村人的巨伞,仿佛这个小村落的半个村庄压根就没有阳光。小村人在我的屁护下休息游戏,玩升级玩象棋,真是惬意无比。握手白云自欢喜,拥抱月亮成一体,擎天撑起是巨伞,抵御凄风又苦雨。

  原以为,自己疯长发福的躯干,足以守好主人的家园,原以为自己直径几十米的枝桠足以给村人遮蔽风雨和阳光,原以为和主人深情欣喜的对望中,我不应该有一丝的惆怅,没曾想,这一切在不知不觉中铸就了自己的狂妄不羁。真可谓:没有约束的生长,注定就会疯长,一味遮住阳光,势必众物遭殃。本是主人亲手栽,命运注定难主宰,倘若深山自然生,风雨千年不年迈。再次与主人对望,我看到了心怜的忧伤。在目送主人离家的路上,主人留守的哥哥和他讲:你家屋后的那棵大树,已经夺走了大家的阳光,不要因为它,再把庄邻的情感伤,干脆卖了吧?唉,树大招风,树大招风啊!

  既然我的命运已经被小村人宣判了死亡,我便想着自己最终可以訇然倒地,来他个振聋发聩,壮怀激烈,最后拥抱一下我扎根的土地,未曾想还要被一节节支离吊装。纵然是身首异处,我依然深深的眷念这片土地,因为我的根须早已埋葬在这片土壤里。

  写树的主题散文【6】

  盛夏七点钟的阳光照在雕花旧木床上,照见尘埃在光线里浮沉,水母般忽明忽暗,也照见一个女婴的落生。如同一粒种子,被飞鸟衔来,又随意丢弃。我落生在一个叫楚门的江南小镇,在阳光、灰尘与血水奶水混合的气息里,发芽。

  我相信,江南的每一个婴儿,第一次睁开眼睛时,一定会看到树,至少,也闻到过树。树就在屋外,从老屋的每一个缝隙里,渗进来暗绿色的呼吸,提前让一个婴儿感受泥土的味道,雨水的味道,星辰的味道,早晨和黄昏不同的味道——万物生命之初的清纯味道。

  我看到过树,也如同,我一定看到过祖先们,虽然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他们。祖先,就是墙上黑白照片里英俊的外太公和墙下佛龛前日夜诵经的外太婆,简单而神秘的构成。每一个人的生命,都起源于祖先们的爱恨情仇,而我们对他们几乎一无所知。就像一棵树,它一定是有来历的,但它并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。

  其实,我想说的是,那时,树还是树,我还是我,同为平凡的生命体,离祖先一步之遥,离大地一步之遥。

  然后,一棵棕榈树,成为记忆里第一棵具象的树。它孤零零地站在祖母家老屋后一个很大的菜园子里。菜地匍匐着矮矮密密的一丛丛碧绿肥厚,只有一棵棕榈树,鹤立鸡群。剑一样的树叶,总在午后晴朗的太阳风里奋力挥舞,而一阵雨后便垂头丧气,像一个永远对当下心不在焉而执着眺望远处的诗人。关键是,它结满了硕大的海珍珠般的累累果实,金黄色的,极其紧实。可是,果实不能吃,白长了。我问树:你结的果子不能吃,为什么还要结果子?树当然没有回答。

  于是我猜想,世界上有些东西,其实是没用的,比如棕榈树的果实,还比如一棵棕榈树,它长在那儿,和没有长在那儿,有什么区别呢?还有,学校里有两棵枇杷树,会结可以吃的枇杷,可是,更多的时候,它身上爬满了棕色的毛毛虫,让人毛骨悚然。我想,身上每天被毛毛虫爬着,活着有什么意思?还有一棵老桂花树,我跟母亲说,那棵桂花树闻着很臭。母亲说,怎么会臭的呢?你的鼻子有问题吧?其实是太香了。我又想,它那么香,却被冤枉成臭的,那它活着,也没什么意思。小镇边的山上,也有很多树。但是,它们长在那儿干什么呢?又不会吃东西,也不会玩,更不会说好听的话,大多也不会结好吃的果子。如果世界上没有树,也没关系的吧。那么,如果世界上没有我,也没关系的吧?

  于是,我想,我和一棵树一棵草,其实是一样的。怎么长大,怎么活,怎么玩,也都是一样的,自己心里舒服就行了吧。这样一想,顿时如释重负。那时我不知道,世界上有“无忧无虑”、“闲云野鹤”这些词,说的就是当时我像一棵树一棵草那么没心没肺的状态。

  几年后,与一棵树的遇见和别离,生命的味道开始变得不一样。一棵与我同龄的桂花树,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春日午后,被连根挖起,从乡下运到了我家,栽在刚刚造好的院子里。

  一个孤僻的女孩和一棵孤独的树,开始精神上的相依为命。树干、叶子,都特别干净,花香很淡,我喜欢。坐在树下读书写字,有好的句子就念给它听,有想说的话,就在心里说给它听。风吹过来,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,世界离我们十万八千里。常常,我会呆呆站在树下好半天。有一次,做错什么事被母亲责怪,我在树下站了很久。夜深了,树像一个人,被黑暗笼罩,我被它笼罩。雪从它身上纷纷落下来,我听见一个声音说:“你长大了,你应该……”

  生命里出现了“应该”这个词——你应该这样,你不应该那样……十八岁,当我离开它去杭州读书,发现,整个杭州城都是桂花,仿佛我走了三百六十公里,桂花树跟了我三百六十公里!

  隔着三百六十公里,我问树:我想和你一样,和所有的植物一样,不离开土地,不张扬,不索取,不争夺,一生都保持植物般的优雅,可以吗?树没有回答。

  很多年后,又来了一棵树。

  是一棵幸福树。搬新办公室时,朋友送的。它真的是一棵树,而不是花草。它被两个花店的工人很费力地搬到十七楼。它长在一个很大的花缸里。花缸是粉紫色的,柔弱得似乎难以承受这么高一棵树。

  我“应该”了几十年,终于达到了人生的某种“高度”:干活的地方,睡觉的地方,都离地百尺。像城市里无数人一样,离地越来越远。但我没想到树也搬到了楼上。

  办公室朝北,整天没有一丝阳光。曾经有一天,我被一缕阳光晃了眼,百思不得其解,最后发现,是阳光被对面大楼的玻璃反射过来。这可怜的一丝阳光,细微得如蝴蝶的吻,在树叶上缓缓移动,叶子幸福得微微颤抖。树会怎么想呢?它的一生,估计要和我一起,永远禁锢在此,灯光、自来水,是它的阳光雨露,就像,方便面、快餐,经常是我的午餐。多么可怜。

  奇怪的是,以灯光为生的幸福树,居然枝繁叶茂得不可思议。时时有缎子般的新叶,从树冠处一丛丛地钻出来。有时,出差回来,见它蔫蔫的,浇点水,又舒展了。它怎么这么逆来顺受呢?怎么这么像我呢?

  写树的主题散文【7】

  所有树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垂杨柳了。盖房子时我在外省,给我哥电话央他一定栽棵柳。回来看到我哥把柳栽在井边,他有点后悔的说:“光图了便宜,这树的品种不太好,凑合着吧。”

  果然,头两年还看不出来,到长高一些的夏秋两季,树身上爬满了一种小蛾子,有淡红的小纱翅膀,却并不飞,钉死在树皮上,母亲说这是在喝树的汁血,树旁边有一大丛月季,藤蔓有两人来高,本来是攀援着树干往上开花的,也遭了害,花骨朵都给毁了,母亲很心疼,担心别的花儿也受害,叫我哥买点药杀虫。

  我哥说:“不用药,找刚刷过房子的人家,要点石灰,一刷就好。

  于是这棵垂杨柳的下半截树干,就给抹了一圈粉,和院子里别的树相比,这棵垂杨柳好像一个被保护起来的大美人。

  但第二夏天,小红纱翅膀蛾子卷土重来,它们根本不怕石灰,滋生的更快。我听到我哥自言自语了好几次:“再长虫就刨了它。”

  我不愿意:“请个医生给看看吧,打点真正的药吧。”我觉得这树的病不算什么绝症,应该一治就好。城里的园林局植物园有很多很多树,没听说一生病就刨的。

  连嫂子都笑了。这嫂子比我小好几岁,人情却很通彻:“人生病都吃不起药,一棵树还要看医生。”

  她越想越觉得可笑。我只是不让刨这树。说到底,一棵树上长几只小蛾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的事情,你要是问问树,它保准宁肯让小蛾子喝它的血,也不愿被刨掉。

  这棵垂杨柳还有一个让我喜欢让家里别的人不爽的一个习惯,就是它老掉叶子。别的树都是秋冬季节掉叶子,这棵树估计是胎里弱,从春天发芽就开始掉呀掉,一直掉到夏天秋天冬天光秃秃为止。

  假若一棵树,它的叶子,你没事儿坐那儿看去吧,它的叶子慢慢的无声的从白落到黑,从黑落到白,这难道不是一个奇景吗?你就是偶然被绑架到了月亮上,从那儿看人间,通过这棵垂杨柳看人间的四季变幻,也不过如此。

  这个事情证明,既然这棵树能够白黑不停的落叶,就有永远不停再生的能力,结论是,这棵树的生命力无比旺盛。

  发现了这一点,我很兴奋。

  父亲没有得病的时候,每天清早拿把大竹子扫帚哗啦哗啦扫院子,其实是在扫树上掉的柳叶。常常他刚刚扫干净了,十几分钟后又落了薄薄的一层,这让刚起床的人看不出他的勤快来,久而久之,老先生也生厌倦之心:“院子里又脏了。”

  我总是反驳他:“哪里脏了?只是落叶,您别扫了,踩在脚上多软和呀。”

  父亲是读过古书的,知道脚踩在落叶上的感觉,但他还是扫。他的本质是个农民,喜欢把自己的院子弄得干干净净。

  冬天这棵树变得光秃秃的,全家都没意见了。我半夜里醒来,在床上就能看见丝丝柳条北风中恍恍惚惚打摆子,因为隔着一层玻璃,会觉得上面全是青枝绿叶。恰巧爬上来一轮月亮,攀着柳条荡秋千,不是小孩子那种玩法,月亮和柳条的玩法你可以看成一个慢动作,一刻钟能荡上七八根柳条就已经不错了,赶上云遮月,或者脑袋从枕头上掉到枕头下,会发现月亮怎么又游荡回来了?

  这本来是夜夜发生的事,但真正被我注意是去年冬天,我的生活慢到可以晚上整夜不睡。有一棵垂柳陪伴,是很多失眠症患者想不到的荣幸。

  父亲今年突发脑梗,就是脑袋里有根血管被堵住了,我们平时说的半身不遂,这个病叫他长期卧床,我把他放得头冲玻璃窗,他时睡时醒,醒来也有所发现。但他的发现和我的发现不同,因为晚上他睡得很香,白天也睡得很香,只有我们叫他坐起来吃饭的时候,他才发现柳树枝旁边有鸟有星星,还有被的什么,八十岁的老人目力所及,多半是想象,想象也是合理推断。

  这棵树就这么活下来了,有人夏天进屋会夸赞:“好凉快,这棵树!”就像夸我一样,有时候我也偷偷开一会儿空调。

  母亲说:“再怎么夸,柳树也变不成梧桐树。”我老觉得这是暗示我这只麻雀变不成凤凰。不是我多心,我那两个早早离开的姐姐才是凤凰。有时候,我坐在那儿看书,偶尔抬头看父母亲,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迷离恍惚,好像我看柳树的眼神。

  当年挨着这棵树,同时挖了一口井,井水一直是很甜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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